芦荟给我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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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民间传说副本 · 二 游河借伞】

       徐远正纳罕,下着雨,大家都家去了,除了他和几只无处可去的猫猫狗狗,街上几乎没有行人。怎么这屋檐下还站着个人,心里猜想,大概是躲雨的吧。


         抬头看了看天,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完的样子,仔细瞅瞅那人,头发全白了,徐远起了恻隐之心。


         天黑了又下着雨,天气凉的很,这么大年纪再冻病了。于是打算将自己的伞借给他,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去,就在这附近凉亭里将就一宿好了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打定了主意,走上前去,走的越近越觉着这人眼熟,直到走到跟前,完全看清那白发者的脸,恍然想起,这不是刚刚在宝花堂救他的那位恩人嘛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惊喜地正要说话,却见恩人先开了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讶异,好像又带着点开心:“是你?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

       徐远避开问题,笑的有点憨:“刚才我吓坏了,还没请教恩人尊姓大名?”顿了顿又道:“对了,我叫徐远。”


       徐远听着恩人将他的名字在嘴里念了两遭,不知怎地有些耳热。


        悄悄打量了两眼,心中赞叹,凑近了细看这人竟然更好看了,用国色天香形容都不为过,可国色天香是用来形容女人的,恩人是男人啊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抠抠脑壳,忍不住想,可恩人比女人还好看耶~


       正胡乱想着,恩人说话了:“徐伯钧。”徐远下意识“啊”了一声,恩人又说话了:“我叫徐伯钧。”


       原来恩人叫做徐伯钧,徐远欢欢喜喜开了口:“原来是徐恩公,哎?和我是一个姓啊。”


       徐伯钧好像被他的傻样子逗笑了,点点头:“对,我们是一家。”


       徐远有些羞赧,恩人笑起来真好看,不自觉移开视线,看到空中如丝织的雨幕,才想起自己的来意,晃了晃手中的伞:“恩人是被雨拦住了吗?我有伞,你快撑着回去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徐伯钧摇摇头:“不,我是想散散心看夜景,没想到下起了雨,可惜。”而后目光飘向河面,徐远也跟着看。


       虽说下着蒙蒙细雨,河面上还是浮着几只漂亮的船,画舫凌波,桨声灯影,丝竹南调,伴着娑娑雨声,在天地间渺渺茫茫地泛开,别有一番风味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刚刚没什么看景的心情,现在却有些痴了。“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,谁道不销魂?”徐伯钧悠悠叹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徐远不会吟诗作曲,但也听的出来,徐伯钧说的正是他想的,于是跟着点头。


       徐伯钧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他:“徐小友也这么想?那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泛舟饮酒?”


       徐远被突如其来的邀请砸的有点懵,但还是点了点头,不知道怎的,他对恩人莫名的想要亲近。


       两人同举一把伞走到河边,徐伯钧招招手,停在一旁的小船驶过来了。徐伯钧摈退歌女与侍酒的小童,船舱中只剩他俩及横在中间的一小桌酒菜。


       夜深了,雨也渐渐停了,一轮明月悬挂当空。河面上晕起一层朦胧的烟霭,黯黯水波,缕缕明漪,恍若仙境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,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句话,他只觉得开心极了,快活极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徐伯钧走到甲板,倚在躺椅上,似乎想醒醒酒,徐远也跟了出去。篷角上悬挂的明角灯,映到了徐伯钧脸上,影影绰绰的,徐远看呆了。


       雨后水汽氤氲,云雾蒸腾,直将天地连成一片。那雾太多了,多的已经溢出来,溢到小船里,溢到甲板上,溢到徐伯钧的小腿间。


       徐伯钧闭着眼,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清浅起伏,仿若欲飞的蝶翼,银灰色长袍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光泽,而他就躺在这云雾间,在月光下,在灯影里,清隽雅逸,风姿出尘,美的不似凡人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已经醉了,放在平时,他绝不敢这样盯着人看,但现在,他盯着徐伯钧,眼睛一眨不眨。痴痴想着,戏文里的神仙,大抵就是这样了。迷迷糊糊间,徐伯钧好像冲着他笑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一瞬间,春花秋月、暗香疏影、远山芙蓉、月中聚雪、柳烟花雾、金风玉露、皓月千里、风月无边......一大堆相干的不相干的东西都从心底里冒出来,齐齐往徐远脑子里涌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觉得自己真的醉了,不然,怎么会有丰姿昳丽的鹤发仙人抚他头顶,莫不是要与他授长生?


      但是,他不想要仙人授他长生,他只想要仙人与他结发,若仙人长成恩公那样,短寿十年也使得。


       徐远极力地伸伸手指,终于勾到了仙人的衣袍。朦朦胧胧间,徐远感觉唇边袭来些兰芳馥郁,口中被喂了些清冽鲜甜,如此美味,莫不是仙家果品?


        吮吸着津甜小巧的两瓣果肉,在温山软水间,徐远陷入了又沉又醉的梦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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